第1849章 我不会白拿你的碎片（1/2）

“罢了……”骨煞魔帝的长叹在石室中回荡，带着几分认命的颓然，尾音撞在寒玉祭台的棱角上，碎成一片萧瑟。

眼窝中跳动的绿火渐渐黯淡，如风中残烛，连周遭凝结的魔气都跟着萎靡下去，不再像先前那般张牙舞爪。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节间因用力而泛白的骨甲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哒”声，那股蓄势待发的魔元如退潮般敛回丹田，连周身萦绕的死气都温顺了几分，像是被抽走了獠牙的困兽。

转身时，枯槁的骨腿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轻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岁月的尘埃上。他一步步走向石室最深处，那里矗立着一座由万载寒玉打造的祭台，寒玉冰寒刺骨，却被历代殿主的精血焐出了一层温润的包浆。

玉面上刻满了扭曲的魔纹，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黑血，那是用骨魔族先王指骨研磨的墨，混着噬魔殿主的心头血勾勒而成，每一道线条都浸透着镇压邪祟的力量。

祭台中央，一枚巴掌大小的碎片静静躺着，正是那半枚昆仑塔碎片——碎片表面沾着浓稠的魔气，如墨汁般缓缓流动，却掩不住内里透出的温润微光，像裹着污泥的珍珠。

塔纹在魔气下若隐若现，每一道纹路都在微微震颤，似在无声地抗拒着污染，与噬魔殿的死寂格格不入。

骨煞的目光落在碎片上，绿火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他守着这碎片百年，日夜以魔气冲刷，本想将其炼化为镇殿之宝，却始终被那塔纹中的浩然正气所阻；

有敬畏，这碎片曾在他冲击魔帝四层时自发护主，挡下过一次致命的反噬，让他对其力量早已心知肚明；最终都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寒玉的寒气中。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他伸出骨指，指尖的骨甲已磨得发亮，轻轻拂过碎片上的魔气。

那些顽固的黑气竟如冰雪遇阳，“滋滋”消融了些许，露出下面愈发清晰的塔纹。

或许从当年在妖界听闻“招魂幡”吞噬万魔的传说时，便该料到有这么一天——有些东西，终究不是他能染指的。

脚步声从石室入口传来，带着龙气的清冽与混沌气的厚重，像清泉流过枯石，瞬间冲散了石室中凝滞的死气。

骨煞没有回头，只是对着祭台微微侧身，露出那枚碎片，声音沙哑如磨石：“此物……你取去吧。”

林枫的身影出现在石室门口，玄色衣袍上的龙纹在寒玉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目光落在祭台上的碎片上，指尖的昆仑塔立刻发出轻颤，塔尖的光芒如探照灯般射向碎片，与之遥相呼应，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二者间拉扯，发出“嗡嗡”的共鸣。他看着骨煞佝偻的背影，淡淡开口：“识时务，便不会有错。”

骨煞魔帝没有应答，只是望着祭台上火光跳动，绿火在眼窝中明明灭灭。

或许是在感慨命运无常，百年执念终究成空；或许是在庆幸不必与那招魂幡中的百位魔帝为敌——那些残魂的气息中，有几道甚至比他当年的师尊还要强横，真要动手，噬魔殿怕是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骨煞魔帝刚侧身让开，便听林枫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意味：“当然了，我不会白拿你的碎片。”

这话让骨煞猛地一怔，如遭雷击，眼窝中本已黯淡的绿火骤然亮起，熊熊跳动，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

他活了数万年，见过以力夺宝的莽夫，见过巧取豪夺的奸佞，却从未见过上门索物还要“等价交换”的，尤其对方握着能轻易碾压自己的招魂幡，完全可以凭实力强取，何必多此一举？

正怔忪间，林枫已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丹丸。

那丹丸通体金黄，约莫拇指大小，表面缠绕着道道龙纹与混沌符文，龙纹似在游走，符文如星点闪烁，光芒温润却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