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中心广场（1/1）

杜皂上午一个人在家，开着电脑在看学生每个人负责的中期报告部分。她怕中午吴老师过来看到家里的中药，十点多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喝了一半之后把保温杯藏到了卧室的衣柜下面。吴老师果然一过十一点半就带着阿姨拎着大包小包出现了。杜皂和吴老师在餐桌摆好午餐，阿姨把大包小包里的吃的喝的整理到厨房和冰箱。吃了饭收拾完，吴老师执意要杜皂去睡午觉，杜皂开始为了完成命令，就躺下了，没想到一闭眼就睡着了。吴老师让阿姨回家，自己在豆豆的房间也睡了一下。

杜皂睡的好沉。杜皂出现了，蹦蹦跳跳的，那是个很冷的带着阳光的冬天，周末臧中民会约在中山公园见她。臧中民穿着军绿色的警服大衣，高高大大的，笑着走过来。臧中民的大衣兜子鼓鼓的，里面给她装着太阳牌小米锅巴，她不知道自己盼望的是每两周的小米锅巴，还是每两周的臧中民。臧中民问了问她的学习，他已经不再问关于杜建秋的一切了。她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像小老鼠一样嗑着锅巴。她继续在警车里面嗑着锅巴，臧中民把她送回了医院家属楼，她下车，说了一句爸爸再见。臧中民跟他说，这个月没法再见了，他要出差去外地。那年她十一岁，好像那个冬天过去之后，她和臧中民就很少见了，她也在没有吃过小米锅巴。

吴老师醒了的时候见杜皂还在睡，吴老师轻手轻脚没有吵醒她，去厨房切了一个哈密瓜，去皮之后给她切成小块，她知道杜皂喜欢吃。杜皂睡到两点才起来。

吴老师一边看着她吃哈密瓜，一边说：杜皂啊，一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吧，去大运公园走走。

杜皂愣了一下，但马上笑着说：妈，您这是怕我不出门吧，想陪我出去走走吧。

吴老师被戳破了之后也没说什么，继续看着手机新闻。

江大的整个形状差不多是个工字型，江大花园在下面一横的最西边，大运公园在上面一横的最西边。大运公园即是江大的一部分，也是对公众开放的一个市级公园。二十年前江城主办了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当时的场馆场地主要是江大的，在江大的东北角修了这个大学生运动会公园。从江大家园去大运公园，如果从学校里面穿过去反而绕路。从外面点对点的走，要两三站地，杜皂担心吴老师走太多腰受不了，索性就开车出来。已经快入冬了，杜皂担心外面凉，特意带了一条披肩装在包里。

杜皂陪吴老师从停车场一直走到了公园的中心广场，一片扇形的广场，扇形的弧上面是一圈竹藤座椅。广场上有骑着平衡车的小小孩，还有带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人不多。杜皂和吴老师在向阳的一片长藤椅上并排坐下了。虽然太阳柔柔的，但毕竟已经是深秋了，杜皂从包里掏出披肩，搭在了吴老师身上。

杜皂开口说：妈，您知道吗，我当年第一次见爸爸，应该说是见校领导顾书记，就是在这个广场，大概就是您和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