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蓄势（1/4）

红叶一睁眼就看见皇后娘娘坐在自己身边，胳膊肘搭在床沿上，露出柔软的手腕。右手指节撑着太阳穴微微闭目。

皇后娘娘的眼角泛着红，睫毛轻颤，宛如一幅画，就立在她面前。红叶看迷了眼，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清醒过来。

“娘娘？您没事了？”

红叶挣着想要坐起身来，不想却将娘娘从画中唤醒，看着她从画里走出。

雀鸣一手扶着她，一手接住了从红叶额头上掉下来的温热毛巾。

“我没事了。你怎么样，头晕吗？”雀鸣沙哑的嗓子说着话，将手伸到了她的刘海儿下，试着她前额的温度。

不是很烫了，但烧还没有完全消退。

红叶感觉到娘娘手掌传来温柔的微凉，如沐春风般的舒适从头传遍了全身。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生病，在母亲怀里时的感觉。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后宫里，从未有人待她如此真心。

“怎么还哭了？不舒服吗？”雀鸣侧身拧了凉水帕子，一抬眼就看见她热泪盈眶的模样，吓了一跳。

红叶这才发现娘娘不是故意声音小，而是她真的嗓子哑了。

“奴婢，奴婢没事，”红叶一把抹去眼泪，又带着哭腔焦急的抓着皇后娘娘的手，“娘娘，娘娘您嗓子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雀鸣笑着摇摇头，说了句无声的“我没事”。她用自己的手帕给红叶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让红叶重新躺好，将绞了凉水的帕子敷在了她的额上。

“娘娘，该就寝了。红叶这里我来照顾吧，您自己身子还没照顾过来呢。”福娘又一次来劝。

福娘也不知道自己来劝了多少次了。可她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皇后娘娘对她们双月宫这些下人不是虚假的好，是真正走心的好。

记得在冬季寒气最重的日子里，皇后娘娘专门差了尚衣局用羊皮制了一件护腰和一对护膝。福娘当时还跟娘娘说这尺寸大了些，娘娘穿着可能会松，但娘娘却说让她尽管去做就是了。

福娘以为是娘娘给皇上备的，没想到做好之后娘娘竟亲自给她穿上。吓得福娘连连说受不起。

可皇后娘娘说：“我给你的，你就尽管穿上。”

后来才听说是皇后娘娘那日午后同宫里的小宫女在院子里闲聊，无意间知道了福娘有腰疾腿疾，担心她冬日里会着了凉腰疼腿疼，才将皇上送来的羊皮料子做了护腰护膝。

还有双月宫门口的小太监，皇后娘娘见他整日跑腿，鞋都磨破了，便莳兰偷偷给他塞了一双新的厚底鞋。

福娘不止一次的感慨，皇上的眼光确实是好，甚至比先帝还要好些。

“再给红叶拿床被子来，捂一捂出些汗就好得快了。”雀鸣起了身凑到福娘的耳边叮嘱福娘。说完之后又俯下身叫红叶好好休息，最近就休两天假，先不要干重活了。

“谢谢娘娘，娘娘的恩情红叶这辈子都不会忘。”红叶还是起了身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顶着有些沉重的脑袋在她面前叩首。

雀鸣快快应了之后让她盖好被子睡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红叶。

明明是红叶是为了她才染了风寒，现在感激涕零的也是红叶。

雀鸣走着想着，着实有些不理解。

快要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她抬头看见了夜空里的繁星点点，这才意识到雨已经停了。

想不到这深宫之中也有如此绚丽的一片天空，只是相比起以前在将军府，或者是沈府的屋顶，到底是小了些。

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

就如此方方正正的一小块黑绒布，被洒满了亮晶晶的云母粉，足以让雀鸣看入迷。

不知道沈谧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同她一起看着这片天。

“原来有星，就无月了啊。”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