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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大婚(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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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谧看着阳光下的鸣儿,恍惚了许久。

怎么在他手里疼惜得如同小孩子一样的人,在别人那里全然成了另一幅成熟模样,以前的明媚丝毫不见。好似这一年堆积的宠爱都在她回眸的一瞬间崩塌,坠落。

明明是冬日,烈日却尤其恶毒,从头顶浇灌下来,淋得沈谧一阵眩晕。左肩上的伤口快要被汗水蒸得裂开,钻心的疼。

太奇怪了。身上从来没有哪一处伤口如此痛过。

到底是伤口痛,还是伤口下面的心痛。不好说。

坠茵是在角落里看到她一身嫁衣的。

光彩夺目的她,因为身边的人不对,始终没有融入与日子相对应的欢愉氛围。

这个看似繁华的世间,万物都事与愿违。跪拜着的后宫女子里,有多少人都觊觎现在站在制高点姑娘的位置。而殿上的那个姑娘又是多么的盼望能与台阶下那个岿然不动的男子安安稳稳相守一生。

有的人凭借一己私怨便能够用他手中权力毁其所有,而有的人哪怕用尽生命也没能逃脱出欲望的束缚。

若不是时机还未到,坠茵手中的毒针必不会仅仅存在在她指尖。

“真恶心。”她向一旁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没有等到拜天地,便从宫墙上踏着青砖离开了。

不如意的场景还是少听少看的好,省得坏了心情做正事。

夜幕降临,雀鸣独自坐在一片红海里。所有朱红赤红暗红都像她经手过的血液一样,刺得她眼睛酸痛。头顶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难受,始终低着头让她感到胸口发闷。

身上没一处地方是舒服的,就连嗓子都干到像被针扎了一样,口水都咽不下去。

屋里没人,雀鸣索性卸下这些累赘,起身活动了一下。

皇上大婚到底是不一样,婚房都如此喜庆,放眼望去不是红的就是黄的。仔细看了一下床边的薄薄帘帐,还绣着金丝银线。

也不知道莳兰现在在哪,大婚的流程她也不懂,反正也没打算真的跟皇上有些什么。雀鸣又检查了一下头上坠茵给她的发簪,如果皇上还是不顾她身上的伤执意要圆房,她就按坠茵说的,拼个鱼死网破。

雀鸣在屋里找了一些花生和点心,又喝了些有点凉的茶水。

忽见桌上的碗十分眼熟。葡萄纹...这是小鹿他们做的。原来那日说的一口气订了五十个碗的“大户人家”,竟是皇宫。

原来杭鸣谦早就预谋了这一天。

做碗的也不是宫里的尚功局,而是和她关系好的小鹿家的瓷器。

雀鸣不敢相信原来他这么早就做了打算,甚至连大婚的碗都置备好了,又仔细将碗端起来在烛火下细看。

不会错的,这个纹路以及笔划走势,绝对是出自小鹿之手。担心自己看走了眼,雀鸣又跑到屋内的栽花的青瓷盆旁边,半蹲着做了比较。

相较于宫廷做工,小鹿的作坊还是要粗糙了些。

雀鸣将碗重新放回铺着红桌布的桌上,皱着眉还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叉着腰看着碗,沉默了一阵之后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才知道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吧。

没有盖头闷着的空气实在是新鲜,没有压力的颈子实在是舒服。她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最后仰着一头倒在了软软的床上,看着头上的红纱帐。

自己明明才十七岁,却在一年之内结了两次婚,说来还真是稀奇。

其实这一天也没做些什么,但雀鸣就是感觉身心俱疲。这种吊着一口气压抑的活着的滋味真不好受。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如此拘束着。

她闭上眼,想念着以前在将军府里抓蝴蝶,喂小松鼠。印象里还隐约有一只黑猫。那只猫的毛色和阿墨是相像的,但性格却是全然相反的。

黑猫只在生活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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